撰文:阿虫
《醫.藥.人》 第 5 期
MSI這個組織在香港沒太多人認識,但在國際醫療界中地位崇高,它動員世界各地醫療人才及專業人士到偏遠的中國農村,去培訓醫生,去教學,去提高當地人民生活水平。統籌者--是出身自香港大學醫學院的曾振錨教授,曾教授另一個令人津津樂道的是他專長研究鈣的醫學成就。今日,他醫的不是一個一個病人,而是一群一群需要他的人。他謙虛的說:「每人都有一杯水,我只是把有限的水給口乾及有需要的人喝而已。」若人人如此,那就太好了。你會響應曾教授的號召,把你那杯水也奉獻出來嗎?
「在一個偏遠的小城,有一天,一個小女孩走過來,說著英語,主動的和我交談,並邀請我到她家裡探訪。」
坐在我對面的曾教授,搖著扇子慢慢的說。
聽了這一段話,一個偏遠的地區,一個小女孩能說英語頗有點不尋常,另一個使我迷惑的是曾教授為甚麼突然提起這件事?帶著好奇,不插嘴,不發問,靜靜的等他繼續說下去。
「小女孩對我說,三年前已想和我說話,只是看到我和外國人在一起,說的是英語,所以不敢和我打招呼。」
曾教授繼續說他和這小女孩認識的經過,從眼神和表情,彷彿又回到那令他難忘的時刻。
「小女孩告訴我,那時雖然不敢和我接觸,但從那時起,就下定決心學好英文,然後和我交個朋友。三年後的這一天,她終於可以利用英語和我交談。後來我告訴她,我可以說普通話呀,小女孩只天真的說:我怎知道呀!」
閒閒說來,雖是在偏遠地區生活的一個小片段,已是那麼美,那麼感人,難怪一個享有高職優薪,在文明社會裡是萬人欽羨的醫生教授,可以放棄一切而跑到偏遠落後地區,做無償的工作,不單只是無價,生活和交通費也得自付。
美國行醫
自小接受西方教育,在美國行醫和作研究數十年的曾振錨教授,感覺上還是十分東方,他過去曾任美國辛辛那提新生兒科主任,美國營養學會會長,辛辛那提大學兒科、婦產科教授。
曾教授可說是醫學世家,祖父、父親都是醫生。而他從小的時候好像就預知將來也是以行醫為榮。對一些遠赴落後地區行醫濟世的醫生前輩特別欽佩留意,也十分嚮往。當時他的夢,就是有一日能學他們一樣,幫助有需要的人。在記憶中,當時前輩中有一位戴醫生,雖是美國人,但在150年前已來到中國,奉獻自己的知識和心力,為中國老百姓義診。
不知是緣分還是主的指引(據曾教授的用詞),曾教授竟遇上了他的偶像的後人戴思曾博士(Dr.JamesH.TaylorIII),而他的背景也和曾教授一樣,世代相傳行醫為業,最難得是他和他祖父一樣,有一顆願為中國人服務的熱心。仁心仁術,志趣相投,再加上美籍華人陳鴒先生,成立了國際專業務服機構(MSI)。
1994年國際專業機構在中國開始工作,以四川、雲南等省份鄉村地區和少數民族聚居地為目標,當時由陳鴒先生代表MSI與當局和有關公共衛生方面負責人取得聯繫並簽署協議。
中國養羊
MSI的成員都是熱心的基督徒,每年平均有10個或以上的醫療隊進入中國服務。成立了7年,成員已超過1600人,4分3是華裔。他們有來自澳洲、加拿大、歐洲、香港、馬來西亞、新西蘭、菲律賓、新加坡、台灣、英國、美國等地。
「記得德蘭修女曾說過,當渴的時候給他一杯水,水就是他的上帝。」組織成員雖是基督徒,可是他們沒有直接主動的去傳播福音,而是以行動,以愛心去尋找他們的需要的,就給他們所需要的。
醫療服務是MSI的主要項目,除了義務醫護人員實際的醫療工作外,也因應當地的需要而增辦了其他項目,如為了培訓當地公共醫護衛生人員,舉辦了社區醫療計劃,另外,在民生教育方面也開辦了如職業訓練、英語課程、養羊計劃等。
說到養羊計劃,這是一個頗有趣味的行動,是專門為了幫助貧苦的農民,增加收入和提高生活水平,據曾教授解釋是這樣的。
先選擇五十個農民家庭作試驗計劃,每個家庭供出二十隻母羊一隻公羊給他們,以三年為期,期間這二十幾隻羊經生育繁殖後,已經變成一大群羊了,再在這群羊裡面挑二十隻母羊一隻公羊退還,這回收的二十一隻羊又借給另外一戶農家生育繁殖。這辦法除了可提高農民們的生活收入,在精神方面也可讓他們覺得自食其力,有投入的感覺。
曾教授經常笑容滿面,他說他是一個非常怕熱的人,雖然經常不斷的搖著扇子,但還是笑口常開,談到工作更是喜形於色。
「在一個算是落後的地區開拓社區醫療工作,有沒有碰上困難和令人懊惱的人和事,有沒有為捨去的感到可惜?」
對著一個好像一切都那麼理想和完美的人,好奇的提出這個問題。
「困難總會碰到的,但也總可以解決,說也奇怪,每次碰到以前的同事朋友,他們都說我改變好多,以前為了做研究,爭取經費,教書行醫,人總是緊緊張張,一副嚴肅面孔。自從開創了MSI,雖然工作比以前更忙,為了籌劃和聯絡,經常各處奔跑,人反而變得開朗快樂起來。可能是多年的夢想得償所願,也可能被當地人民的純真所感染,也可能是碰到了許多令人感動的事,總之覺得所付出的是非常值得。」
雲南吃蟲
「除此之外,還有甚麼讓你感到開心的?」我繼續問。
「你吃過蟲沒有?」
可能是第一次見面,曾教授可能忘了我的名字叫「阿虫」。
「在雲南的食品裡,你可以吃到許多種不同的蟲!」他還是興高釆烈的說:「在蟲的食譜裡,炸蜜蜂可說是蟲食之首,有一次我們在十天的旅程就有七天都吃炸蜜蜂。在開懷大吃之前,最好別睜大眼睛去盯著那小蟲的眼睛看……」
談到吃,曾教授好像有許多說不完的樂事。
這次敘會的第二天,曾教授又要飛赴台灣,為下一個醫療服務團作準備。
「這種生活已習慣了,飛來飛去,幸好我不會有時差。」他輕鬆的說。
每次經過長途飛行總有時差之苦,常常睡得昏昏沉沉。曾教授沒有時差,是不是熱心工作,把時間忘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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